万灵虽在尘世风的要求下跟他离开了破庙,可还没走出多远,尘世风就忽然失去了意识,幸得万灵加紧一步,将他扶住,没有跌落悬崖。无奈,万灵只得扶着尘世风艰难下山,入夜后才到山脚下猎户家中借宿。猎户看尘世风半身都是血,当时就吓得不轻,赶忙让进屋内,让他躺在床上。
万灵道:“敢问,这里何处可以求医?”
猎户道:“姑娘别开玩笑了,这里荒郊野岭的,怎会有大夫。看这位兄弟受伤不轻,我这儿倒是有一些止血的草药,要不先用着?”
万灵焦急道:“好好好!你快拿来!”
猎户刚回头,万灵又道:“哎呀,不行不行,万一这止血了耽误医治又该怎么是好?”
她正转着圈,猎户取来了药草,赶紧用杵臼捣成泥状,用手指沾了就要往尘世风伤口上涂。万灵见了,赶忙拦阻:“你,你干什么!”
猎户纳闷道:“上药啊,不然这兄弟血流光了肯定得死。”
万灵道:“可是!可是!伤口都是血,怎么上药啊!”
猎户恍然大悟,赶紧将手指上的药泥蹭在杵臼边上,回头又去打水了。另一边,万灵也总算让自己冷静了下来,帮尘世风褪去上衣,等猎户打来水,小心翼翼地清洗起那条血迹斑斑的右臂来。
这一洗,就到了下半夜。
等到血污基本也都擦干净了,万灵才赫然发现,尘世风身上的伤口十分怪异。右臂的伤口虽然众多,有如针眼的,有似刀伤的,还有像是龟裂大地的,然而这些伤口无一例外的,都不见血。所有的血渍血污都只有表面的那一层,并没有不断向外渗血的破损部位。
万灵也在奇怪,边上换完一盆血水的猎户正好回来,见万灵似有所思,就凑上前来瞧了瞧,虽然同样对这伤口感到好奇,却在不经意间吐出一句:“诶,我受过的伤大大小小也有几十处,还是第一次看到长得这么像经脉的伤口呢。”
一语点醒梦中人,万灵回头看了猎户一眼,又立刻低下头来细细辨认伤口。猎户还怕自己说的不够明白,就用手指虚指着手背处几处伤口说:“你看,这一条,肩髃、臂臑、手五里、肘髎、曲池、手三里、上廉、下廉……这是大肠手阳明之脉。”说罢,猎户又伸手握住尘世风的右腕,将他的右臂内测翻开,再指几处伤口道:“你再看这里,极泉、青灵、少海、灵道、通里、阴郄、神门、少府、少冲,这一条是心手少阴之脉!”
随着猎户准确叫出每一处穴位的名称,万灵顿时满脸震撼。那猎户却没发现,还在继续讲解:“我想的果然没错,这里的伤口都和经脉对应。这条手臂几乎所有的穴位都有伤口,不过到底是什么样的战斗才能让右手伤成这样呢?而且,所有的伤口都不是从外而入,而是从内破开来的,感觉应该暂时没有什么危险吧。啊,不好意思,明明不是大夫,还在这里胡说八道,让你见笑了。”
万灵道:“没有的事,非常感谢你。对了,不知道大哥怎么称呼?”
猎户一听她问自己名姓,赶忙摆了摆手:“别别别!我只是一个打猎的,是个小人物,又不像你们各个都是大侠,不足挂齿,不足挂齿啦!”
万灵道:“可是……这次终归还是得你帮助,否则……无论如何,请一定让我可以报答。”
猎户道:“都说了没事啦。出门在外,谁都指不定有个困难。而且,我也真的什么都没做。好了,时间不早了,你也早点休息吧。”说着,他就拿起杵臼,一边嘀咕着“得,浪费药草”一边离开了房间。
万灵赶忙鞠躬致谢,听得屋内没动静了,她才直起身来,走到床边,替尘世风盖好被子,而后靠坐在椅子上,望着昏迷不醒的尘世风发呆,不久便疲倦困去。
过了一个时辰,房门响动,竟是那猎户去而复返。他先看万灵沉沉入睡,然后径直走到尘世风床边,将他扶起,又查看了一下他随身携带的金刀与酒葫芦,冷笑道:“想不到,堂堂亡心之后,竟落得如此下场,还真是天要亡你啊。”说罢,他就十分粗暴地把一颗乌黑的药丸塞进尘世风嘴里,迫使他将其吞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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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天明,依照苗黎国探子的情报,撼乾坤来到一处无人之境。这里绝无人迹,树木稀松,杂草遍地,最矮的一丛也已过了膝盖,叫人难以前行。撼乾坤举目望去,只见前方不远处有座秃山,似有人气。
撼乾坤刚要前行,却忽然驻足,不及多想,就听前方传来人语:“哦?只是稍微散出一点杀意就能察觉,你果然如传说中一般可怕。”
撼乾坤眉头微皱,喝道:“给我出来!”话音未落,他已向前踏出一步。这一步,轻如鸿毛,亦重如泰山,澎湃内力伴随那一步扩散而出;百步之内,草倾泥飞,树摇地动;眨眼间,一切碍眼之物全数铲平!就在前方不远处,一棵枯木从中裂开,倒向两旁,暴露出藏身于后的那个人!
仔细一看那人,身着黑锦服,头戴黑羽冠,眉宇间全无惧色,虽是正当壮年,却全无半分得志傲慢,只是左袖空空随风摆,不禁勾人心思。撼乾坤眉头更紧,问道:“中原六扇门?”
那人微微一笑,道:“是,六扇门捕快,日华贯天,在此恭候多时了。”
“哼,六扇门又如何,你以为你挡得住我?”
“挡不挡得下,不靠一张嘴。”
话音刚落,日华贯天随即手捏剑指,凌空一划,金光闪逝,一柄长剑便悄然显身,连剑带鞘,平稳立在地上,正是灵剑日轮!
撼乾坤见了,更无一丝畏惧,手臂高抬,翻掌向前,冷哼道:“区区灵器,能耐我何!”话音未落,他已迈出步伐,行如流星,转眼间就已逼近日华贯天!
日华贯天心生动容,足下一蹋,抽身飞退;双指一折,就看日轮剑飞身出鞘,径直落入主人手中。佩剑入手,日华贯天摒除杂念,手举日轮,内力游走全身,伴随一句长虹贯日,日轮剑爆出刺眼白光,顺势斩下!
剑芒直冲而来,却不想撼乾坤双眼一瞪,右掌忽地改变走势,迎着剑芒一掌打出!只听得碰的一声巨响,白色剑芒力量被抵消大半,余下部分竟被打偏方向,直冲天际而去!
日华贯天看在眼里,惊愕于心,更是在脚上慢了半步!
撼乾坤攻势不减,脚下再加一步,瞬间与日华贯天便只剩咫尺之遥!
日华贯天急忙收敛心神,抽剑抵御,却正好对上撼乾坤那蓄势待发的左掌!只在剑掌相交的一刹那,日华贯天只觉剑上传来一股澎湃巨力瞬间穿透自己的身躯,全身凝聚起来的力量都在那一刻土崩瓦解!
但,这还没完——
撼乾坤左手竟压着日轮剑直贴日华贯天胸膛,后劲爆发,日华贯天当即喷出一大口血,灵剑脱手,人更是被震飞数十丈远!
打完这一掌,撼乾坤终于停下脚步,扭头看着那柄被主人落下的日轮剑。这剑,仍是好剑,剑锋锐利,气度不凡,只是整柄剑都显得格外异端——说它是实体,剑身隐约中透着半分朦胧;说它是虚体,但它又实实在在地插在地上。再加上那一道十分明显的断剑裂纹,足以说明其中的鬼怪。
“哼,灵器半实半虚,还有隔断剑身的裂痕,分明就是重伤在身,许久未愈。派这种半桶水来打先锋,我还真是被小瞧了!滚回你主人身边去吧!”说话间,撼乾坤已运气左手,自上而下直击日轮剑!一掌打出,地陷三尺,日轮剑也在这无上掌力之下散作点点金光消失不见了。
与此同时,在数十丈之外的杂草丛中,日华贯天突然面色一沉,又喷出一大口鲜血,整个人也变得更加虚弱。两个同样身着六扇门官服的人一闻听响动,就立刻从不远处的埋伏地点赶来此处,将几近昏迷的日华贯天抬起来,扭头就跑。
跑了小半会儿,他们才抵达六扇门的临时营寨,小心地将日华贯天放在草席上,转身退了出去。草席旁,正有两位老者负责接应,其中一人正是墨血。
日华贯天强撑一口气,透过朦胧的视线看到近在咫尺的那张面庞,心头不禁涌上一股忧愁:“对……不住……我没料到……那个人的……实力……”话说到一半,他终因过度伤疲而失去了意识。
墨血见状,强按下心头情绪,只问另一人:“他怎样了?”
另一位老者须发皆白,看样貌,要比墨血年长不少。只见他先是替日华贯天把脉,后又在他身上几处要穴压压按按,道:“这孩子的伤,比原来更重了。上一次即便有那神药,他也不过才恢复了三成实力。这一次,只怕要更久了。”
墨血问:“那,日轮呢?”
老者答:“日轮已经回来了。”
“这么说——”墨血神情紧绷,更是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。
老者轻轻吸了口气,沉声道:“如你所知,从这一刻起,这一局,已经无法停止了。能否格杀撼乾坤,能否维护中原太平,关键,就看今日这一战了!就算是赌上整个六扇门的基业,也绝对不能败!”
“我知道!”话音落,墨血当即转身,昂首阔步,踏出营地,直向战场而去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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